阿廖沙:花明楼有祖父用过的房间和桌椅,条件艰苦,书房里没有灯,窗外透过一点小的阳光,他也能看书,这些成长经历让人尊敬。而我在另一个国度最大的城市学习生活,没有可比性。
新京报:第一次对刘少奇这个名字有了印象,那时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
阿廖沙:很早就知道。苏联媒体会报道中国的新闻,报纸上有祖父的照片,母亲也会提到。那时年纪小,他对我而言,是一个祖父的角色,很模糊,弄不清样子。
新京报:什么时候这个角色真实出现在生活里了?
阿廖沙:1960年第一次见他,我5岁,记得母亲说晚上要去一个地方,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我们,来到漂亮的大厅,一位高大的老人,很亲切,热烈拥抱并亲吻了我,他就是我的祖父刘少奇。他带给我很多玩具,也给母亲的家族带来了礼物,一套描画着中国山水画的烟具,和一幅绣着老虎的大丝绸画。
新京报:那时见到祖父的感受是怎样的?
阿廖沙:因为不熟悉,靠在他怀里时还有些羞涩。但随后就感受到祖辈的疼爱,不安很快就消除了,那种感受我到现在还记得。
新京报:何时得知祖父去世的消息?
阿廖沙:记不清年代,但母亲肯定很早就知道了。我最近收拾俄罗斯的房子,找到了一张泛黄的报纸,上边有一行小小的消息,写的是1969年祖父去世。
新京报:这些年,你对祖父刘少奇的认知是在发生变化的吗?
阿廖沙:我对祖父的认识逐年都在发生变化,越发觉得,他能在当时取得那样的成就是多么困难。
新京报:你如何看待他在这段历史里的位置?
阿廖沙:他为解放中国和建立新中国贡献了力量,是新中国初期的国家领导人,为中俄关系的友好奠定了基础。他是历史的先驱。
分离
母亲的决定救了我
新京报:对父亲的印象如何?
阿廖沙:他聪明而有教养,是一个不会让别人受委屈的人。他在莫斯科时非常忙碌,总是工作。他有空时会把中国故事书翻译成俄文,读给我和姐姐听。回国后,他时常写信到莫斯科,表达他对我们的爱。父亲谦逊、有礼的性格传递到我身上,影响了我的成长。
新京报:有没有怪罪过父亲离开你们回到中国?
阿廖沙:从没有怪罪。我明白他为什么回国。家庭分隔两地并不是父亲的错,祖父跟他说,他必须回国偿还中国和中国人的恩情。
新京报:为什么不选择一家人去中国呢?
阿廖沙:有过这样全家团聚的机会。那时母亲去北京见到父亲,父亲提出过这样的建议,但母亲有一种微妙的感觉,她觉得中苏关系已经有了变化,希望我和姐姐在莫斯科生活。母亲的这个决定挽救了我和姐姐。后边的故事,大家就都知道了。
新京报:你是指1967年父亲卧轨自杀的事情?
阿廖沙:也是很多年后,从遥远的中国朋友那里传过来这个消息,全家都很震动,不知该不该相信,直到后来姑姑确认了这个消息。
新京报:你曾在接受采访时说,不相信父亲是自杀,现在依然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