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哀一脸严霜，两汪恨水，脸色苍白，神情大异。
巴玉轻轻地抚着敬哀的手腕，伤心地说道：“敬哀妹妹，不要难过，燕子冬去春又来，杜鹃啼血恋故林，路在您的脚下，腿在你的身上，海阔凭鱼跃，天高任鸟飞，去成都后当着你大伯父把话说个明白，到时候我们来接你！你又何必过于伤悲！”
敬哀苦苦一笑，痴坐半晌，说道：“世路坎坷，帝王无常，自古官宦之家多风浪，此一去恐怕是吉凶未卜，你我姐妹后会无期了！”说到此敬哀又禁不住簌簌流下泪来。
这时，风起大院，穿帘扑人而来。
巴玉解开包袱，取出一件粉红色风衣，捧到敬哀手上说道：“此去长途跋涉，带上这件衣服，可御板桥冷雨，旅舍骤风，在你哀伤幽怨之时，看到这红色，如见巴山霞飞，渝水秀影……”
敬哀接过衣服，紧紧抱住巴玉，泪如涌泉，多年来的姐妹亲情和眼下的离情别绪，全融在这泪水里，滴染着那象征汉、巴情谊的粉红色风衣上……
5、山野间（日）
吴班护送张夫人与敬哀所坐的大篷马车，在寂静的嘉陵江畔山野间辘辘前行。
江风吹拂，珠帘半卷，车轮滚动，环佩丁丁。
张夫人与敬哀并肩而坐。夫人而带愁容，满腹心事，她伸出一只手，紧紧地搂住女儿的腰身。敬哀依着妈妈端坐，她那清丽的面颊微显苍白，点点泪花在眼里闪动。待马车走了一程，她倚身窗口，抬眼从半卷的珠帘望出去，前面有一道长长的木桥，长桥那边弯弯的山路蜿蜒伸向瓦口隘那险要的山口。透过苍翠的林梢，她与宗猎避雨的那座山崖隐隐可见。
叠画一组闪回镜头——
宗猎追杀莫良负伤；
养护营敬哀给宗猎送汤送药；
寨棚中，敬哀、巴燕、宗猎在一起躲雨、烤火；
宗猎将鹿皮袄给敬哀披在身上……
6、阳关大道（日）
吴班护送张夫人与敬哀所坐的大篷马车，在阳关大道上辘辘前行。
敬哀道：“妈妈，你看，这山，这水，这草，这木……这是多么令人留恋的地方，唉，风光依旧而悲欢异然了……妈，我们就这样走了，宗猎什么也不知道，他臂上的伤口还未愈合，而心灵的伤口又将溃裂了！当他知道我们不告而辞地离开了阆中，他会怎么样呢？他虽然是个硬汉子，但他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？妈妈，这是为什么，为什么呵！……”
敬哀泣不成声。
张夫人痛惜道：“乖女儿呀，不要哭了，你热爱阆中，倾心宗猎，妈能理解，妈懂得你的心……但，你大伯接我们回去，也是好心；再说你二伯惨死，已使你父亲悲痛欲绝，我们又怎好不听他的安排，再使你爹爹伤心呢？孩子，忍痛割爱，听天由命吧！”
7、嘉陵江大道（日）
吴班护送张夫人与敬哀所坐的大篷马车，行驶嘉陵中游岸边布满鹅卵石道路上。
路边苇草丛中突然钻出一人，快步奔向车道，扑向马车。
吴班见状大惊，气得双眉倒竖，便挥动那四棱条形双锏，赶上前来护车。待他冲上前去一看，不觉一怔，原来拦车的竟是宗猎，不由目眦欲裂，大声喝道：“大胆宗猎，不在巴西守护郡府，为何来此截车！”
宗猎愤然冷笑道：“这个……你去问车里敬哀小姐吧！”
吴班道：“小姐与你何干？还不快快退下！”
宗猎并不回答吴班的话，他大步上前，撩起车帘，睁大双眼，深情地望着敬哀小姐哀求道：“敬哀呵，你不能走哇，不能走呵！……”那声音里充满怨愤，充满期求，如平地滚来一声声春雷，使得敬哀整个身心都为之颤抖起来！也分不清是真是梦，是悲是喜，只是默默闭上眼睛，心中涌起说不清的酸甜苦辣，轻声地念叨：“天啦，他怎么知道的！……”随
返回顶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