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,照着案上错叠的典籍,屋隅小几上放着一个酒坛,那上面贴着张飞亲手写的一个醒目的“戒”字。
张飞进屋后,在案前静静的坐了一会,便起身慢慢走到书架前,取来文房四宝,放在桌上,然后磨墨,展纸,奋笔作起书来,只见他手执一只狼毫笔,运用自如,浓墨泼洒,渐生波磔,少顷方正古拙的三十二个大字便跃然纸上。
参军马齐推门缓步进前静静观看。
张飞写毕掷笔笑道:“哈哈,小小一管笔竟比咱那丈八蛇矛还难摆弄!”言毕回头见马齐恭立身边便欣喜道:“参军你来的正好,给咱点拨点拨!”
马齐移灯细看,不禁叫道:“好,好!真可谓交戟横戈,灵姿秀出,多么工稳遒劲的汉八分体收呵!”
张飞谦和地笑了笑说道:“参军过奖了!我现在能写这几个字,还不是我老师手把手教的,我这个人从小脾气犟,爱与村里的孩子打架,有一次有个小少爷叫冯宝儿,故意放出一条狗来咬讨饭的孩子,我看不过,跑上前去踢瞎了那条狗的一只眼睛,父亲说我性情暴躁,就叫舅舅给我请来了一个叫王养年的人来教化我。王老师文武全才,为人正直,他教我读《春秋》、《左传》、《孙子兵法》;还教我学写字、绘画……”
马齐笑道:“早听说将军能书、善画,出手不凡,原来是学有专长呵!”
张飞笑了笑说:“参军呵,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!今天我请你来,不是要你评我的字。这治郡之道举足轻重啊!自桃园结义以来,我随大哥北征南战,像现在这样,兄弟三人各在一方,而且相距千里,这还是第一次,……大哥要我独挡一面,执掌一个地方的军政大权,这担子不轻啊!我现已年近五十,经历了战乱的磨炼,我深深地省悟到打仗要成竹在胸,有勇有谋,方能攻守易变,克敌制胜。我军胜利进入巴西,基本上控制了这里的局势,一部分将士认为大功告成,该松口气了!而眼下巴西敌情复杂,又是一个汉、巴两族杂居之地,这治理一州一郡,如果没有个招数、路向,又何以保境安民,建基立业呢?今晚上我拟写了几笔,参军你看这对还是不对?”说完顺手将书卷递与马齐观看。
马齐欣悟,捧卷读道:“三国分立,百业凋敝,曹军压境,政务紧急,剪除残贼,征服巴夷,保境安民,重振巴西!”
马齐读完笑道:“将军举笔提纲,心如明镜,只是……只是这‘征服巴夷’的‘征’字与‘保境安民’的‘安’字其意相悖,有些……”
张飞低眉细审其句,反复吟哦推敲后说道:“你说的是对待那些巴人……?”
马齐退后一步,向张飞深施一礼,坦诚进言道:“将军,这阆水之滨的巴人,秉性耿烈,骠悍尚武。秦朝末年,他们之中出了一位杰出的领袖,名叫范目,曾带领七姓巴人组成的军队,前排军唱着巴山悠扬雄壮的歌谣,迅勇前进,后排军男女纹身,踏着宏浑的巴象鼓鼓点,跳着英雄的巴渝舞向敌人进攻。这支神奇的民众之师帮助汉高祖还定三秦,立下了赫赫战功。胜利之后,高祖封范目为‘阆中慈凫乡侯’。而今巴人为躲避战乱,在金龙山一带聚有上千之众,那可是一支重要的力量呵!将军,这一步棋就看你如何下了!”
张飞深思片刻说道:“参军,你是本地人,又深知巴蜀古今,依你看呢?”
马齐侃侃进言道:“将军振兴蜀汉大业,造福巴西,任重而道远。今曹操已据中愿,封张鲁为阆中侯秘密与我抗衡,又令张郃进驻南郑侵扰巴西。近年来他们屡犯巴界,徙我巴人,不久,将必与我兵戎相见,要对付他们,看来礼服巴人,壮我力势,是当务之急呵!”
张飞闻言笑道:“哈哈!礼服巴人,你是说把‘征’字改为‘礼’字,改动一字,减去几多杀伐,平添一股力量!好!好!改得好,改得好,改得好啊!”
马齐谦谨地笑道:“将军,我不过是抛砖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