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熟路,可我凭什么去见师君?要是莫良把暴露的罪责推及与我,我怕落得个身死人手的下场!”
琬香道:“少爷,事到如今,你还想那么多呀,快回船尾掌到舵,我们要加速前行,赶在张飞的人到达两河口前上岸。”
庞太只得又缩回船尾,双手用力掌着舵把。可是他心慌意乱,掌舵全无章法,忽左忽右,扳得船身扭来扭去,急得琬香浑身冒汗,忙走过去用绳子将舵套好,舞起双浆,用力推动桡片,急速地拍打出两列水花……小船箭一样前进,惊得那水面上觅食的群群水鸟扑腾腾地飞起来。
7、巴泉滩头(夜)
清悠悠的江流借着淡淡的月色,还能看到巴泉滩靠岸一边水底的鹅卵石在晃悠。
半圆月越升越高。
江上的渔火几乎全没有了,淡淡的雾,如帐幔地罩下来,更显得两岸苍山的空濛与江流的静澄;月光落在沙滩上,闪着点点光斑,两岸茂密如海的竹林里,时而传来野兔凄厉的叫声。
庞太坐在舱中,心里老不踏实,触目处,月光照亮的地方就像蒙着一层白纸,背光的港湾,黑黢黢地莫测深浅,身后的江水喧响,他以为是追兵将至,岸边半隐半显的礁石,他误认为是蜀军埋伏,他一路战战兢兢,好不容易才将小蓬船驶进了两江口。
8、两江口(夜)
巴河交界处的两江口,白砺砺的石头,像一笼巨大的馒头,挡住了巴江水,激起冲天的浪花,江口石壁上有过往的纤夫,用鲜血和汗水写下了一首首令人心悸的船工谣:
馍馍石封顶,
船往水里滚;
馍馍不拴腰,
行船如过刀。
嘉陵江水大,巴江水小,两江相会,水坎、泡漩、湍筒,无不令人望而生畏。
远处有人唱起悲凉的歌谣:
船由巴江入嘉陵,
不死也要吓掉魂。
嘉陵船儿进巴江,
十有九个见阎王。
琬香对庞太道:“咱们将船儿停泊在两江口下的避风港内,弃船上岸沿巴江北上,潜入张鲁控制的东川地盘。”
庞太点头赞成。
船将到两江口时,对面山脚下,便亮起一盏盏军灯!接着传来有力的吼声:“停船!快停船!”
洪亮的声音,打破夜空的宁静,震得庞太肝胆俱裂。
吴班一行在此处设下关卡,守住江口,于险津之上检查过往船只。
庞太抖颤地命令琬香道:“快,不顾一切地往巴江里冲,只要冲过这个险口,潜入前面二十里竹林,就可取路去巴东,也许还有一线生的希望……”
琬香划着小船,冷静地说:“咱们小船已暴露于江面,如要硬冲,必然四面受围,成为众矢之的。”她情急计生,一转舵将船弯于浅水边背阴处,指着一块巨大的礁石低声对庞太说:“赶快下船躲藏,然后寻路逃命!”说着将篙一横,把庞送入水中,然后飞快起动双楫,向江口险津闯去!
蜀军跟踪追船,小船不但不停,反而加快速度冲浪,张苞追上来急令“放箭!”蜀兵箭如雨下,纷纷射向小船,琬香顺势一偏船儿东转西窜,时起时伏。突然,船在两块馍馍石中一卡,一咕噜翻没于水中……
张苞、吴班率众兵赶到江边捞捕船上落水之人,但他们所带之兵,精于游水的少,捕捞一阵,除了漂浮的几块船板,什么也没有捞着。
张苞对吴班道:“难道船上的人都被江浪吞没了?”他又沿着江边沙滩侦察,坦坦的江滩像一床斜铺的大褥子。月光下,一行刚刚踩过去的明晰的脚印。
张苞下令道:“什么人在这样大的浪头面前竟能游上岸去?得赶快追!”
张苞、吴班带领士兵追了上去!
9、江面上(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