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全身,面颊上烧乎乎地涌起两朵红云。她感激地抬起头来看看宗猎,见他臂上的伤口被雨水浸涤后,又渗出一圈淡淡的血红来,她不由心里一阵疼痛,便将烤干了的裙带扯下来,走过去轻轻给他包扎伤口。在这一刹那间,她的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,她紧紧地握着他的小臂,感到那强健的肌肉下面蕴蓄着无穷无尽的力量,具有任何毒矢利刃也切不断的坚韧。他那青春丰满的胸脯和憨厚粗犷的微笑,特别令人感到亲热、温暖。她扯起绸带的一端,轻轻地给他擦着伤口上的血迹,仿佛觉得这血是从她的手指间流出来的……
敬哀的眼眶湿润了,她情不自禁地把脸儿轻轻地贴在宗猎受伤的手腕上。这难得的一刻对宗猎来说,似一阵凉爽的春风在轻抚他的伤痛,那纯洁的芳心,溢出的真情,湿润了他因受伤而痛苦孤寂的灵魂。他心旌猛烈摇荡,感到无比的喜悦与激动。他不能自控地甚至可以说有些鲁莽地走过去,将敬哀紧紧搂在怀里。
5、客房(傍晚)
傍晚时分,雨住了,瓦口隘上青山呀,树林呀,全笼罩于一片暮霭之中。张夫人在屋里焦急地等待女儿归来。她推开窗,望着那迷茫的山路,听着一切来往的脚步声,从中捕捉辨别女儿的足音。她似乎看到女儿归来的笑靥——但是,又逐渐渺茫,终于消逝在步履的杂踏声中了!
天黑了,冷清的月光,将窗外古树的暗影投射到木屋的窗棂上,微微透寒的夜风轻轻地摇晃着门帘。
张夫人自语道:“这孩子怎么到晚不归呢?巴燕、宗猎会把她带到哪儿去?”
她反复思索着,心急如火,当她点燃烛灯怏怏转身上床时,女儿却出人意料地推开了门,亲切地叫了一声“妈!”
张夫人转过脸来,女儿一头扑在她的怀里,眼里噙着热乎乎的泪花。
张夫人叫侍从捧出热气腾腾的“香芦茶”来,给女儿喝。
敬哀喝着滚烫的茶水,那茶水润口温心,似有一股慈爱的暖流渗遍全身。
张夫人见女儿的衣服被雨水淋湿,裙边还沾着些泥浆,便拿出这次给女儿带上山来的一套新衣,说道:“快换上这套衣服吧!”
侍女端进来一盆炭火,放在床前,张夫人替敬哀脱去外衣,在红艳艳的火苗的映衬之下,女儿那蛋圆的脸儿,秀美的明眸,显得格外可爱。
敬哀闪忽着那双大眼睛,她还沉浸在寨棚中躲雨与宗胜的美好情景里。虽然是在母亲身边,也仍感到有几分娇羞……
张夫人为女儿穿着衣服,那丰润的肌肤,盈盈的胸脯,在绵绵的丝衣下轻轻地颤动。
张夫人感慨道:“呵,娘的乖女儿,你已经成熟了!娘该为你的的终身大事操心了!”
敬哀羞妮地道:“娘,你说什么呐!”
张夫人替女儿换洗完毕,月儿已经升高了,窗外的芙蓉花送来一阵阵芳香。
张夫人挨着女儿在床边坐下,疼爱地抚着她的肩,轻声说道:“敬哀,你已经长大成人了,我来时你爸收到你大伯父的信,说他很惦念你,想接你回益州去……”
敬哀着急道:“娘,如今巴西刚刚太平,我不愿离开爹妈,不愿离开阆中!”
张夫人道:“唉,常言说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听你爹爹的口气,不久你大伯父要接你回去,想叫你去伴随刘禅……”
母亲这么一说,敬哀心潮汹涌,全身的血似乎都渗到了脸上。沉默半晌,她平静地抬起头来坦率地说道:“娘,巴西能有今天,全仗那些保境有功,流血流汗的英雄,此次小女来瓦口隘所见所闻使我深有感触,深有所爱呵!”
张夫人一惊,忙问道:“什么?你是说……”
母亲这一问,敬哀不禁羞答答地低下了头,她以手扯弄着衣襟,好一阵没有讲话,但她终于鼓足了勇气,慢慢地抬起头来,睁着又黑又大的眼睛说道:“望妈妈转谢大伯父,女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