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致函淮南节度副使高骈自荐参加幕僚工作。高骈本人也爱好文学,经常在镇守地扬州聚集知名之士,吟咏唱和。崔致远加入了幕僚行列不久,很快就被擢升到高级秘书的职位,而且有缘结交了不少江淮名士。其中如杨赡、李管、周繁、吴峦等人,都成为他的朋友。
乱世文人书檄劝贼
在扬州任职期间,崔致远写了很多牒、檄之类的文牍。其中最有名的是《檄黄巢书》。这篇檄文起首告诫道:「夫守正修常曰道,临危制变曰权。智者成之于顺时,愚者败之于逆理。」其次,他阐明政府的宽容态度:「今我以王师则有征无战,军政则先惠后诛。」继之,揭发乱军的罪行:「包藏祸心,窃弄神器,侵凌城阙,秽黩宫闱。」然后,晓以多行不义的结局:「则乃批熊拉豹之师,一麾扑灭;乌合鸱张之众,四散分飞。身为齐斧之膏,骨作戎车之粉。妻儿被戮,宗族见诛。」最后,动之以情,招降归顺:「与其叛而灭亡,曷若顺而荣贵……勉寻壮士之规,立期豹变;无执愚夫之虑,坐守狐疑。」
一般人也许没有想到《檄黄巢书》乃出自一个二十五岁异国青年之手,句句意直志劲,全文一气呵成。韩文《燕岩集》说:「巢得檄,惊坠下,孤云名遂震海内。」必定是有根据的。
学成归国 壮志未酬
唐中和四年也是宪康王十年(八八四年),崔致远将近「而立」之年,也许认为自己在做人处事已臻成熟,便提出归国的愿望。行程决定后,扬州的友好为他筹措旅费和预备行装。他们对这位友邦的同道挚友的归去,有离情,也有祝福。《桂苑笔耕集》收录很多崔致远留赠给中国友人的诗篇。《酬进士杨赡送别》一诗,曰:「海山遥望晓浓,百幅帆张万里风。悲莫悲兮儿女事,不须怊怅别离中。」另有一首,题为《留别女道士》,云:「每恨尘中厄宦涂,数年深喜识麻姑。临行与为真心说,海水何时得尽枯?」上述诗作,可见他的友辈之中,男女都有,交游广。又见其诗清逸豁达,没有堆砌浮艳的习气。诚如李朝名臣洪奭周为《桂苑笔耕集》作序所说的:「公之入中国,在唐懿、僖之际,中国之文方专事骈俪。风会所趋,固有不得而免者。然观所为辞,往往多华而不浮。」「华而不浮」,实有别于当时的文风。至于在临别依依不舍的时候,他能写出「临行与为真心说,海水何时得尽枯」之句,跟李白的「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」可说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光启元年(八八五年),他启行东返。翌年春天才抵达新罗。这位「青年才俊」,立刻受到宪康王重用,聘为侍读兼翰林学士。定康王时,受膺兵部侍郎,又出任武城太守。在真圣女王(八八七—八九八年)执政期间,他经常陈述时弊,主张改革。令人遗憾的是,他的建言,大多未获采纳。
韩国「汉诗学宗师」地位
无论在中国或新罗,崔致远都赶上末世的战乱。生不逢时、怀才不遇,因之,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,他就退隐到陜川伽山海印寺潜心研习儒、佛、道家经籍去了。卒年五十岁左右。一百多年后的高丽显宗十四年(一〇二三年),他才被追封「文昌侯」的谥号。
《新唐书.艺文志》载有崔致远两书:《桂苑笔耕集》二十卷与《四六集》一卷。韩文的目录,尚有《中山覆篑集》五卷、《帝王年代历》一卷与《文集》三十卷。流传下来的只有《桂苑笔耕集》一种,余者全已散佚。
《桂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