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的技能、知识,逐步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。社会流动机制开始奉行能力主义原则,而不是先赋的家庭出身,“后致性因素”成为社会下层向上层流动的关键要素。
以往老实的农民、世故的市民、小心谨慎的知识分子、从不担心失业的国家干部,今天都在寻求不断向上发展的希望和可能。人们不再惧怕流动,不再惧怕竞争。
当更多的单位人变为社会人,“身份”这种生而有之可以借此获得财富和地位的依据,逐渐被“契约”代替。用契约取代身份,实质是人的解放,是用自由流动取代身份约束,用后天奋斗取代对先赋资格的膜拜。
故此,我们可以肯定地说,60年的阶层变迁,“得大于失”的社会成员多于“失大于得”的社会成员。因为,每一个人都比以往任何时候获得更多自我实现的可能性。
今天,我们通过工人、农民、知识分子、公务员、企业家群体的命运沉浮,来记录“吾国吾民”在60年岁月中的一个个侧影。
但求见微知著,不求一窥全豹。于是借用林语堂先生“吾国吾民”之题,立此存照。
从“老大哥”到蓝领精英
文/徐浩程
咱们工人有力量,每天每日工作忙,盖成了高楼大厦,修起了铁路煤矿,改造这世界变呀么变了样!
——马可: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,1948年
2009年4月,一位替新浪网写文章的人想弄清楚,为什么去年贾樟柯的电影《24城记》毁誉参半,而今年据此出版的图书《中国工人访谈录》却洛阳纸贵。他采访了几位出版界业内人士,最后得出结论:《中国工人访谈录》是“由被采访的工人构筑史诗风格,鲜活的大众命运跃然纸上”。
这个结论如果用更直白的话来表述,就是它契合了某种共同的社会情绪。这种社会情绪在2006年是《八十年代访谈录》中的怅惘之情,在2008年是《七十年代》中的精英视角与历史细节,在2009年,则是《中国工人访谈录》中对工人60年命运变迁的记忆。
工人,笔画最少的一种职业名称,却是60年里命运最跌宕起伏的一个群体。中国工人曾被抬高到一个充满荣光的高位,后又经历了一个群体的艰难转型。他们与现代化大背景下的其他群体一样,历经观念、生存和发展的淬炼与巨变,不仅有力地推动了中国发展的历史进程,也是中国转型时期的代表符号之一。
“老大哥”
《中国工人访谈录》记录的是发生在成都的故事,但其中的人物大多来自沈阳。那个地方被称为新中国的工业长子,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聚集大批产业工人,其中就有沈阳化工厂的老工人李守成。
60年后,84岁高龄的李守成仍清楚记得他是如何接到哥哥的信,从辽宁营口坐火车到沈阳,从农民成为一名电焊工。在信中,他哥哥说,沈阳解放了,工厂正大量招工,许多青年从四面八方涌向铁西,让搞过电焊的李守成也过来。
当时,许多和李守成一样稍懂技术的农民,简单登记后就这样涌入工厂,成为工人。借此,一支阵容不俗的工人队伍,在新中国成立之初迅速被建立起来。与70年代后工人队伍重门深锁相比,这时工人队伍的开放性恍若隔世,倒有点类似90年代后农民工涌入工厂的情景。只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