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煎熬:“大姐,别念了。我用数码相机拍下来吧!”大姐拭去热泪:“每次看到这些日记,我都会流泪。不仅仅是回忆我得夫君绍棠;也是为表里如一,他做人作文从来都是‘一张脸’。这是一种对共产主义的信仰。无论顺境和逆境,他都要求自己是一个党员作家刘绍棠。”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,又说:“这些日记,我以前并不知道。感谢通州区档案馆,他们收集了绍棠1600件文稿和纪念性文物。其中有这份日记,我把绍棠高中时期的日记叫‘青春日记’。他记录了我们的恋爱历程,也记录了从骨子里真正信仰共产主义的刘绍棠的思想品德和原则性。1957年说他‘右’,挨批挨整,他的信仰没有变;十年浩劫的非常时期,他写运河的创作念头没有改变;被开除出党的他,信仰没变。他说:娘有时错打了孩子,儿是不应当记恨娘的。他曾对儿女们说:‘总有一天,我还会以党员作家的身份,去长安街7号(北京文联所在地——笔者注)的。’他最看重是共产党员的崇高荣誉。他‘右’吗?近些年,又有人说他‘左’。看看他青年时期的日记,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重情谊、讲原则的人,他是把信仰为原则的堂堂正正的人。”
关于这份日记,曾大姐拿出一个复印件:“这是我1953年7月-1954年1月的半年日记。真实记录了一个年轻共产党员的政治思想动态和革命理想与激情。也记录了我和曾彩美的恋爱活动。经潞河中学党支部批准,我和曾彩美的恋爱活动可以秘密进行,但对外不得公开。 刘绍棠 1992.5.27”,复印件都是通州档案馆提供的。我再次建议大姐把它整理出版。大姐说手头事还很多,并没正面答复。
相风雨同舟 苦难历程一带过
看着这本相册谈话,不可避免地会延着时间顺序谈到1957年和1966年。曾大姐说:
“关于这20几年,绍棠自己和许多别人的文章都写了不少了。我们是1955年经组织批准结婚的。第二年,儿子松萝出生了。1957年绍棠出了短集《私访记》,标志着他的作品从以前田园牧歌式的向真实于生活方向转变,敢于揭示矛盾。《田野落霞》写了农村干部的腐化,《西苑草》是大学过分搞集体化,限制自由。那年,他发表了《我对当前文艺问题的一些浅见》,这篇一出来,‘要命了’!他文中提出反对公式化、教条主义、概念化的看法,对普及和提高问题发论。在运动中批判逐步升级,戴了帽子,还被清除出党。我因国外转来的组织关系审查手续的时间耽搁,还在预备期。在内部研究对我的处理时期,有些党内的会议传达还是让我去听的,但周围的眼光的无形压力,令人窒息。后来的‘处理’是不予转正。当时我正怀着老二。可以说:大儿子是在绍棠鼎盛时期出生的,女儿则是最倒霉时出世。现在看到有人著文,说组织上要我离婚,不离就出党。没有这回事。我是没有一点点儿对绍棠的批判,在转正时通不过的,没有任何领导说要我离婚。所以。到了1979年,绍棠的问题改正了,我的组织关系不用说就恢复了。我至今还记得宣布我恢复组织关系的会上,全体老师同志们热烈鼓掌的情景。”
“1957年以后,绍棠没了工作,先去农村,又回城,公安局找‘四类分子’去劳动。他从小上学,那会儿人瘦,体质差。没干过农活、重活,所以他说:‘自己干不过放了小脚的农村老太太。’每次回家,我就照顾他。1960年生二女儿,朋友们送点儿‘坐月子’的母鸡和猪蹄,他回来就成了他‘坐月子’了。我想:他比从维熙还强点儿,还有个家可以回。我要让他回家没有忧愁。刚恋爱时,我看他黑黑的,显老成,以为他比我大。后来才知道我比他大几个月。他就叫我‘姐’,这一叫,我就伺候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