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钟赶到北京中国科学院卢老的办公室。满头白发的卢老,正在一张堆满书报和文件的办公桌前埋头工作。在秘书小卢通报之后,卢老站起身并笑吟吟地走过来,亲切地与我握手,对我的来访表示欢迎。卢老身材健硕,满面红光。他身穿白色衬衫,系着一条深蓝色领带,只是由于年迈(时年78岁),不得不拄着拐杖。
卢老的办公室只有10平方米左右。几架大书柜,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国内外科技图书和各种文献资料。从办公桌、靠背椅和文件柜,再到接待客人用的沙发,都是许多人不屑一顾的普通家具。
情真意切
在专访卢老时,我曾提出三个问题向他请教。其中之一就是:“去年(按:指1992年。下同)5月,台湾‘中央研究院院长’吴大猷教授来北京,参加国际学术研讨会,受到了包括您在内的大陆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。那么请问:您作为台籍科学家,为什么至今还未能去台湾进行科技交流?”
卢老说:“去年,台湾吴大猷教授来北京,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他,我们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。”
说到这里,卢老稍微停顿了一下,改用深沉凝重的语调,情真意切地说:
“我确实很想去台湾,希望能够成行,但是一直到现在,我还没有能够去台湾。尤其我是台籍,我是台胞,我多么希望能够去台湾,看看亲戚,看看朋友,和同行们交流一下学术。我多少次做梦也都在想着这个问题。几年前,台湾科技界曾邀请一批大陆科学家访台,可是我到现在还没能成行,感到很遗憾。”
“我现在还挂着一个厦门大学校友总会名誉理事长的‘头衔 ’嘛,在台湾,厦门大学的校友是很多的。我如果能有机会去台湾,看看他们的工作,借鉴他们,互相交流,对发展我们大陆这边的科学技术,我想肯定是有好处的。其实,台湾的科学家到大陆来,我也听他们讲,大陆的科学技术对他们,确实有借鉴作用。对于两岸的科技交流,我一直是采取一种支持的态度。从两岸互相借鉴的角度讲,我非常希望有机会到台湾去,跟他们交换一下意见,共同促进两岸的科技交流工作。”……
我惊奇地发现,卢老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……
我还向卢老提问:“您如何评价1987年11月以来海峡两岸科技交流的态势?”“您如何展望‘汪辜会谈 ’以来两岸科技交流的前景?”卢老分别对此作了精彩的回答。
1993年6月5日,我采写的独家专访《话交流情真意切 盼统一魂牵梦萦——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卢嘉锡教授》,分别在海内外传媒刊出。。
关怀无价
身兼(中国)林则徐基金会名誉主席的卢老,历来崇敬中国近代民族英雄、世界禁毒先驱林则徐的爱国主义精神。第一次专访卢老,我亲眼看到,在他的办公室墙壁上,悬挂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镜框,里面镶嵌着一副卢老敬录中国民族英雄林则徐警句的墨宝——
苟利国家生死以
岂因祸福避趋之
敬录林文忠公名句以自勉
卢嘉锡
一九八九年夏
卢老将林则徐的这一至理名言,奉为自己的座右铭。
当时我在卢老身边,忍不住赞叹:“真没想到卢老工作那么繁忙,还能在百忙中抽空认真练笔,写得一手好字!”
卢老笑着说:“字说不上好,要说‘认真’倒是实情。小时候,当私塾老师的父亲,教我读书、识字和写毛笔字,他的要求特别严。练习、作业不能出差错;写毛笔字前,右手虎口处要放一小杯水,写字时要求做到滴水不漏。正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