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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的诊断犹如晴天霹雳,“将军俑”一般挺拔健康的岳父,真的不行了?癌症都扛过去了,还有什么病顶不住?我们不信。当年岳父能从临潼走一天的路到西安去上学,后来经历“文革”、干校劳动,受过不少委屈和打击,他没有倒下。如今生活好了,医疗水平提高,办法总会有的。朋友闻听岳父病危劝我们“尽人事、听天命”,我却不信“听天命”,想为岳父“争天命”,为岳父“争天命“是我心中的梦想。
得知岳父住院,很多朋友要求来看望,被老人一一谢绝,“大家都忙,医院容易传染。”他专门嘱咐不要告诉多年的老友、现任陕西作协主席陈忠实。“他岁数大,身体也不好”。陈忠实的《白鹿原》是岳父近年来十分欣赏的长篇小说。为此,他不仅把几十万字的小说研读了多遍,还在书上做了详细的批注,为这部茅盾文学奖作品付出了不少心血。岳父在文坛是出了名的伯乐。他从事文学评论几十年,作为文坛大家,不知在文学理论和创作上帮助过多少朋友、学生。翻看他家中的书籍,很多书上都留下他工整的笔记和批注。没人知道,岳父坚持记了50年日记,那些大大小小的日记本摞起来跟他1米8的身高一样高。许多朋友说,像他这样用心做学问、实在做事、真诚做人的不多见。“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理论批评生涯中,何西来不仅呕心沥血、辛勤耕耘,而且秉笔直书、坦荡真诚。他是文学理论批评中实话实说的楷模、实事求是的典范。”文学评论家白烨说。
在岳父住院的22天里,佑安医院副院长金荣华带领的专家、医护人员团队尽全力治疗抢救。医生说“抢救何老,也是为中国当代文学做贡献!”我们则每天盯在医院,鼓励他坚强坚持,追着医护人员商量治疗和抢救措施。每次听医生讲病情和治疗方案,我都记录下来,20多天记下1万多字的日记和笔记。尽管尽了最大努力,但终因错过了最佳治疗期,而没能挽救岳父的生命。金院长曾遗憾地对岳母说,年纪大了,发现有毛病要尽早医治,千万别硬扛着。我觉得这话是对天下的父母说的。
“我可怜的肝儿啊!”
岳父刚入院时,住在内科九楼的特需病房,北边凭窗可以望见大观园。那些天,医院里的银杏树树叶挺茂密,一片金黄。治疗开始几天,岳父的腹腔感染一度被控制,病情还算稳定。望着周围的环境,岳父感慨地说:“老汉70多了,经历过几个时代,隋唐盛世咱没经历,可眼前不就是盛世吗?知足吧,生活在这个时代多好!”以前他常跟我们说,要感谢共产党、感谢改革开放。躺在床上,他还关心着国家大事,问香港“占中”结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