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4年,张爱玲在香港。
[摘要]这种姿态给了她自信,在煌煌巨著面前也能神情自若,相信自己的感觉。日后,胡兰成接演了聆听者角色,可惜,却没有了张志沂的那份真诚。
张爱玲的小说《心经》,讲一个女孩和自己父亲惨烈的感情,叫人毛骨悚然。张爱玲说自己的小说,大多有蓝本,让人不禁联想到她的生平。
从默契融洽到分道扬镳,好像一只曾经精美的瓷瓶,被掼碎在地。张爱玲和她父亲,各自掉头走开,却在别人没注意到的瞬间,拾起残瓷一片,珍藏在心。
即便被那棱角划得伤痕累累,仍然无法舍弃。当他们辗转于各自的人生路途上时,想到生命里的那个人,是否各有各的委屈?其间的酸楚难言,倒跟爱情有点相似。
张爱玲与父亲张志沂
张爱玲写父亲的文章寥寥。“我知道他是寂寞的,在寂寞的时候他喜欢我。”“有太阳的地方使人瞌睡,阴暗的地方有古墓的清凉。房屋的青黑的心子里是清醒的,有它自己的一个怪异的世界。”
也许,没有谁比这个女儿更懂他,只是,懂得是把双刃剑,慈悲的另一面是残忍。
时间的流水哗哗地淌过,这对父女在各种的人生中跌宕起伏。张爱玲从上海到香港,再到美国,无论是漂泊,还是暂时的稳定,于她,都像是在无日无夜的荒茫之中。
张志沂也许关注过女儿的成长,但那种关注,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念想。他的日子,还是要按照原先的节奏过下去。
1953年,张志沂去世,享年六十。
要说清这一场父女恩怨,首先要弄清张志沂这个人。张爱玲笔下的张志沂,是个被妖魔化的形象,他抽烟、逛妓院,不求上进,没有责任感,行为方式堪称简单粗暴。
但是,张爱玲的文字和眼光,从来就不是平面的——他是时代断裂造就的“多余人”,他长成这样,不能由他自己负全责。
《孽海花》为李鞠耦编织了一个美丽的传奇,说她在签押房里与张佩纶相遇,豪门小姐怜惜落魄才子,她为他写的诗偏巧被他看见,更加幸运的是,得到了老爹爹支持,才子佳人的戏码,演变成童话的结局。
但是,李鞠耦和张佩纶唯一的儿子张志沂说:这个情节是假的,那首诗是假的,奶奶所有唱和的诗都是爷爷自己做的,而且,奶奶决不可能在签押房里与爷爷相遇。
他干净利落地剔除了所有传奇元素,将故事还原为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”的平淡婚姻——只因李鸿章择婿不按牌理出牌。
其实,李鞠耦还算是幸福的,她和张佩纶婚后的生活倒也算安逸。风晨雨夕,庭前阶下,他们煮酒烹茶,谈诗论画,简直有点像当年的李清照和赵明诚了。
可是,就像李清照的快乐生活终究风吹雨打去般,谁又能在时代大格局隐隐的威胁下坚守住个人的幸福堡垒?一切只是看上去很美。
真实的幸福,会让人对于生活更有信心也更有勇气,那是从自身生长出来的力量。而张佩纶晚年自称“生不如死”,李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