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民朴素的道理。这也是我们的历史、我们的生活对老舍念念不忘的原因。
“老舍属于北京,就像沈从文属于湘西一样……老舍很典型地体现了老北京文化的特点,是语言的,也是道德的、行为的。因为他和他的作品,因为他的悲剧命运,使得后人对老北京的解说,有了一个他人难以取代的印象。”这是李辉的观点。有一次在东四聚会,我向李辉表达了对他所写《消失了的太平湖》一文的赞叹,因为他把握住了理解老舍的核心:“不管旅居到世界什么地方,真正在老舍心中占据首要位置的从来就是北京,他的所有创作中,最为成功的自然也是以老北京为背景的作品。”老舍实际上是最容易获得理解的作家——只要你把握住他对北京这座城市的感情。我同意李辉的观点。我想,老舍若仍然生活在这座城市里,对此也不会加以否认。他这种与其生命同在的感情是无法向自己乃至别人掩饰的,简直是赤子之情:“我生在北平,那里人、事、风景、味道,和卖酸梅汤、杏仁茶的吆喝的声音,我全熟悉。一闭眼我的北平就完整的,像一张彩色鲜明的图画浮立在我的心中。我敢敢胆地描画它。它是条清溪,我每一探手,就摸上条活泼泼的鱼儿来……”这种感情是博大的,但又能细微到贯彻于街头小贩的吆喝之中——这并不影响老舍在读者心目中的伟大。恰恰相反,诸如此类的细节正是老舍之所以伟大的源泉。即使凭借个人的体验,他也挽留了一座如此重要的城市的一段如此重要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