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中国书法是日本书法的根源,日本书法家们常常谦逊地称中国为“娘家”,而中国的书法家们也每每以这一点感到由衷的自豪。悠久的历史渊源,丰富的文化遗产,确实值得文明古国的炎黄子孙们为之骄傲。然而,在当时,中国书法是如何启示着彼岸的人们的?这种启示的历史原因是什么?有几个方面?它有些什么可以总结的特征?
要了解日本书法史,首先要对日本的历史有个大概的概念,作为以后分析、判断、对照的基础。而在我国一些不搞日本史研究、只是爱好书法艺术的同行;特别是年轻朋友中,这个基础是略有欠缺的。这里先提出一个最简单的历史分期表,以供参考:
那么就可以得出结论,古坟期相当于中国的魏晋,大和相当于六朝和隋,奈良约相当于初、盛唐,平安则经晚唐、五代、北宋;镰仓则当南宋和元;室町相当于明;江户、明治相当于清。
统一了这一点后,我们就可以开始这一艰难但也许是饶有兴趣的跋涉。
依附于中国书法的派生物
——实用的文字构成了书法艺术的基础,这是万劫不移的金科玉律。我们应该先来研究一下,日本在最古时代是使用什么文字?也就是说,构成日本书法艺术的基础的早期文字是怎样的?这个问题是特别重要的。
即使是最早的关于日本的文字记载,也是到了汉、魏以后才出现的。中国的《汉书 地理志》记载:“东浪海中有倭人,分为百余国,以岁时来献见云。”日本历史的书写者们也许会为这种凤毛麟爪式的记录而苦恼。因为它的历史记载与中国相比竟要少掉漫长的殷周、春秋、战国、秦等时期,少了一千多年。作为日本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珍宝——由汉武帝颁赐的“汉委奴国王印”这枚金印的存在,也证明了这一点。而且,最早日本的记载还是出现在中国的史籍上, 日本当时还没有自己的史籍。
追溯日本的历史,大约也只能追到汉代为止了。
西晋年间,百济(位于今朝鲜半岛)国有一位名叫王仁的人到了日本,他曾被任命为皇子菟道稚郎子的老师。还带去了孔老夫子的《论语》和《千字文》,作为皇子学习的课本。可以想象,不管王仁如何谆谆善诱,对于这位皇子而言,这些生疏的“之乎者也”也肯定是索然乏味的。然而,令皇子头痛的汉字汉文,却首次光临了日本。从此,它作为古代日本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历史的标记工具而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辉煌功劳。汉字的进入日本,揭开了日本文化史的序幕。
我们的跋涉需要有一个较理想的起点,所以我们应该对这一段历史时期加以特别详细的考察。
曾被认为是日本现存最早史籍之一的《日本书记》,是用纯淬的古汉语写成的。我们可以先引出一段记载海神国的文字来加以证实:
彦火火出见尊(人名),忧苦甚深,行吟海畔时,逢盐土老翁。老翁问曰:“何故在此愁?”对以事之本末,老翁曰:“勿复忧,吾当为汝计之。”乃作无目笼, 内彦火火出见尊于笼中,沉之于海,即自然有可怜小汀,于是弃笼游行,忽至海神之宫。其宫也,雉堞整顿,台宇玲珑。
这是一段神话故事。和中国古代文化的起初总离不开盘古开天地、女娲补天之类的神话一样,《日本书记》中也记载了大量的神话。且来看看这段文字,除了个别语气词用得略嫌生硬之外,行句遣字完全符合古汉语的格式,甚至还出现了“雉堞整顿,台宇